《淆之界域》 第二章 亡魂 第二十七回
《淆之界域》 第二章 亡魂
第二十七回
“你不知道吗？！”听到对方的问话，Chars不禁惊诧地瞪大了眼。
“不，不知道。”这下，Kira显得更加没底气了。
“好吧。”他稍稍思索了几秒，组织好语言为眼前的这个少年解释道，“钱都是通过自己努力工作得来的。你刚刚所做的那种事，就是我们的工作的一部分。当然那只是一小部分，你应该也看到了，我刚才在忙着给大家准备饭菜，那也是我们的工作。”
“这世上有很多类型的工作，不同的人擅长不同的领域，有着不同的职业。就拿翎那孩子来说，他的主要工作就是猎魔。”
Kira直直地坐在小凳子上，支起耳朵认认真真地听着。
“如果你没有工作的话，自然没有资金来源。也就会像今天这样，没钱吃饭。”Chars顿了顿，打量了下坐在对面的Kira，“不过如果是孩子的话……”
“父母应该会给一些……”
他的话忽然断掉了。
因为他注意到，在提及『父母』后，Kira的神情有着明显的变化。他那赤色的眼眸像是蒙上了一层染着悲痛的阴影，好似随时都会滴出血而不是泪一般。
“啊……”察觉到周围空气变安静的他猛地回过神来，他眨眨眼，再次坐直了身子，“继，继续说。”
“你还好吧？”
“还好。”Kira抱歉地勾了勾嘴角。
“这样吧，你要是没有工作的话，不如来我这里帮忙。我付你工钱，你觉得呢？”
“可以吗？那真是太好了！”
“各位乘客请注意，由加斯洛（Giasslor）开往內洛戈（Nerog）的A1564号列车因铁路故障而暂缓运行。预计维修时间约一小时，为此给您的出行造成不便还望谅解。”
“怎么回事？”“为什么偏偏这时候故障呀？真是耽误事。”“我刚刚听工作人员说，是有一块铁轨被斩断了，还从地上掀起来一大截呢！”“不会吧？是人为的吗？”“不清楚，说不准是恶魔干的。”“别这么说，我好怕。”
铁轨被人为破坏了吗？真是麻烦……还要再等一阵才能去目的地。
等等，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不会就这么巧吧？
“先生，打扰一下。”“什么事？”
“我想问下，铁路故障是怎么回事？”翎说着，摸出了燚空组织的胸针在对方眼前晃了晃，“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知道一点具体情况。”
“你是猎魔士？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是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说？”
“当时上一班列车刚开出去十分钟左右的时间，检测系统就传来了警报，说是铁路的连接出现了问题。”
“刚出发十分钟？那上一班车上的乘客……”
“乘客倒是没问题。”工作人员答道，“根据列车长所说，当时只是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崩裂的样子，但是由于列车已经开过去了，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太大的影响。”
“也就是说，事发地点是在列车行驶过的位置？”
“是这样没错。”
“了解了，多谢。”
坐列车的话，从加斯洛到內洛戈的路程不过也就半小时左右。在上一班车刚出发不久后就破坏铁轨，若不是以祸害那班车上的性命为目的的话……还会是什么呢？
推迟下一班车的运行？
咦？！
“哈？果然是麻烦呐。”他撇了撇嘴，在朝着某个方向走去的同时于面前打开了一张半透明的屏幕。
另一边，圣亚利克的燚空总部内，Alan的面前忽地弹出了一个同样的半透明屏幕。
“喂？”接通了信号后，Alan看着屏幕另一端的翎开了口，“你不是在执行任务吗？怎么这么悠闲，还有空打电话。”
“嘛，这边的铁路突然坏了，一时半会走不了。”他一边回答着一边迈开步子在街上走着，“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打个电话问候一下咯。那蠢龙怎么样，没惹什么麻烦吧？”
“这一上午倒是安静得很，不过我刚听说，有人看见他在食堂的厨房里。”
“厨房？该不会是跑去偷吃被抓到了吧？”
“这我不清楚，不如你去问问Chars。”坐在办公室内的男人无意间注意到了对方所在的位置以及手中的小动作，他猛地从座位上弹身而起，冲着屏幕另一端的少年厉声问道，“你在干什么？！”
“啊？捡个交通工具呗。”他倒是毫不在意，动作似乎很是熟练地破译着面前那辆飞艇[1]的密码，“等铁路修好的话，说不定人都没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你这分明就是在盗窃！”
“意思就是似乎有人打算抢在我之前解决『目标』呢。”翎一翻身坐到了驾驶座上，操控着飞艇准备发动引擎，“真~~是的，什么『盗窃』呀，我又不是不还回来了。这应该叫『以正当理由借用』才对。”
“你这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那，回头再聊啦~部长先生。我先给Chars那边打个电话，问问那笨蛋的情况。”
总部的食堂后厨，通讯的提示音突兀地打破了唯有流水声的静谧感。
“哎，哎，有电话有电话。”双手正忙着清洗菜叶的Chars忙招呼Kira，“你帮我接一下。按那个蓝色的键。”
“噢。”
他将目光转向出现在厨师身旁的屏幕，无意间注意到了那上面所显示的名字。
虽说Kira并不认识人类的文字，可这名字他倒是早就熟知并记下了写法。
“翎？”
“是那孩子打过来的吗？说不定是找你的。”
Kira看着屏幕微微歪了歪头，随后按下了接听键。
“哇！”
“诶？”
“你这蠢货还在厨房呢？”
“啊，我……”Kira刚想告诉对方自己找到工作的事，还未开口，就又听那边以戏谑的口吻传来一句非常欠揍的话：“该不会是偷吃东西被抓了吧？”
“什、什么啊！为什么你会这样想？”
“咦？居然不是因为偷吃吗？”“把你那个奇怪的想法丢掉！”
“哎呀哎呀。嘛，开玩笑啦。”
“他在这是来给我帮忙的。”这时，在一旁清洗蔬菜的Chars插话道，“感觉是个蛮老实的孩子。”
“哦，看来印象不错嘛。”
“哼，所以说，你为什么会有那种想法？”Kira很是不服地问。
“还不是因为你太能吃了，真是让人头疼的食量。”
他的脸不由得涨红了几分。“欸——这、这个……”他别过头去，嘟起嘴小声嘀咕着，“要我少吃点也不是不可以。”
“少吃点是多少？一顿饭几吨？”
“吨？”Kira不解地歪了歪头，而后给出了不确定的答案，“一、一吨？”
“噗哈哈哈！”
“你笑什么！？”
“你是不是不知道『吨』是什么概念呀？用你们魔族的算法和单位来讲，应该是一托拉塔[2]加上一奇洛[3]那么……”“才没有那么多！”
“你不要总欺负人家，难得有个这么听话的帮手。”洗完蔬菜擦干手的厨师轻揉了揉Kira的白发，对着屏幕另一端的人道。
“哎~他又没真生气。看来Chars先生似乎很喜欢我新收的这只蠢龙咯？”坐在驾驶座上操控着飞艇的翎不觉扬起了嘴角，“别太宠着他嘛。”
“不过话说回来，让他在食堂帮忙不是不可以，你可要按工作量付他工钱。活不是白干的。”
听了这话，Chars抱着双臂笑着摇了摇头。
“啊，对了，翎。”
“嗯？”
“说起工作，我想要个储蓄卡。”
“哦？这么说Chars先生真的有把你当做员工呢。不过你要那个做什么？才刚开始工作，应该不会有多少工资，暂时用不着吧？”
“欸——可、可是，每天都积攒一点，就会多起来的！”
“积少成多？想法倒是不错，不过你能攒多少？”
“Chars说是一天给三十吉拉尔[4]，三十是……是……唔……”
“用你们的话来说是33（lenire）。”
“那两天就是66（sinisai），三天是……是……”
“是？”隔着屏幕，翎望着对方窘迫的模样，轻挑了下眉。
“是……”
“你该不会是只会百以内加减吧？”
“诶，百，百……又……”
“当二位数满足进位条件时而得的三位数——100（lian）。”在驾驶座上的少年皱了皱眉，又补了一句，“为什么我要教你你们自己的语言。”
“这个……”
“不用想也知道，没人教过你吧？”
“嗯。”他的回应畏畏缩缩地躲在喉咙里，显得含混不清。
“算了，等我回去后好好教你。”翎像是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一般恶质地笑道，“事先声明，当老师的话我可是很严格的哦。”
Kira沉默地眨眨眼，偷吞了口唾沫。
“就聊到这吧，我快到目的地了。”
“嗯，再见。”
注释：
[1]飞艇：恩蒂菲克（Enttiphic）国特有的交通工具。体型约为小型汽车大小的飞艇，以电力作为动力源。最高飞行高度可达百米，最快时速为200km/h。
[2]托拉塔：torrata，魔族语言里“吨”的意思。
[3]奇洛：chiro，魔族语言里“千克”的意思。
[4]吉拉尔：kiral，特莱雷诺（Telairenaul）世界内通用的货币单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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