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淆之界域》 第二章 亡魂 第二十六回
《淆之界域》 第二章 亡魂
第二十六回
总部二楼的33号房间内，一个孤零零的身影在宽敞的床铺上翻来覆去。
虽然现在的状况相比之前流浪的日子的确要好上许多，但这种安逸的生活……
未免有点无聊。
百无聊赖的Kira从床上坐起身，粗略地将整个房间环视了一圈。屋内除了床和衣柜之外，还设有一把座椅和一张桌子，以及另一个用木质雕花做装饰的大柜。这大柜子虽是玻璃柜门，却因贴着玻璃膜而不能看清里面放的究竟有什么。
他房间里只有这么点东西么？还真是有够简洁。
说起来——
这个柜子里装的是什么？
他凑到柜门前，近乎是把脸贴在了玻璃柜门上，向其内部观察了一番。
“好模糊。”没能看清大柜内部的他低声嘟哝着，扶着柜子的手不觉轻压了下柜门。
就在他松开手的一瞬间，柜门倏地轻弹了一下。
要说这种弹扣式的柜门，对常人来说倒是不足为奇。可对于并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的Kira来说，着实使他受到了一丝惊吓。
误以为会有什么东西袭来的他惊慌地后撤了一步，不料却因脚底一滑而直接仰面摔倒在地。
这一摔倒不要紧，可他的脚却在不经意间踹到了大柜的底端。
“什……等等……”
“哇啊！？”
并没有扎实基座的柜子略微摇晃了一下，随即向还未来得及起身的Kira砸来。置于里面的那些大大小小的东西自然也统统掉到了地上。
将自己的身体从倾倒的柜子下抽出后，他轻晃了晃脑袋，眨眨眼看了看散落一地的物品。
虽然被这东西砸到并不觉得有多痛，但是——
唉，总之是要好好收拾一下了。
不过这柜子里……
他将倒下的大柜扶起，扭过头去确认了下从中掉出来的物品。
全都是书吗？！
真是……难以置信……
Kira赶忙把散落在地上的书本一一拾起，小心地在桌面上将它们码好。
记得妈妈还活着的时候对我说过，现在这个科技发达的时代，能存有纸质书籍的人少之又少。而且书本是世间无法用钱财来衡量的宝物，所以如果见到拥有纸质书籍的人，一定要好好珍惜。
印象里说是只有一两本书的人就已经非常罕见了，没想到……
他居然有满满一柜子这么多。
他一边整理着有大有小、薄厚不一的书本，一边回忆并思考着。
Kira先是将较厚的书摞在一起，把它们放回到书柜的架子上后，再去整理剩余的薄本。忽地，他的视线被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几页的小册子所吸引。他将其余的书排好并塞入书柜，只留了那个薄薄的册子在外。
居然还有用圆符[1]写的书，也就是说，他能看懂我们的文字吗？真是厉害……我还不认识人类的文字呢。
不对不对，妈妈还说过，有的人收藏书籍只是为了炫富。真正有把手中的书籍全都认真读过的人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不知道翎到底有没有好好看过这些书。
这么想着，目光再次停留在书名的位置上。
“Lo……wee……na。”将书名拼出来的Kira稍稍愣了愣，捏着这薄本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罗维纳？难道是传闻里记录着世界大毁灭的那个？”
他自顾自地念叨着，翻阅起只有寥寥几页的内容来。
“……”
真的是，那个。
不过，这世上真的有会回应人们心愿的神吗？
如果真的存在的话……
那我的心愿……
……
我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无奈地轻摇了摇头，把捏在手里的薄本放回到书柜，随后将柜门关好。
肚子有点饿，还是去食堂找点东西吃好了。
“咦欸——要用菜单？”较为空旷的食堂内，传出了Kira惊讶的呼声。
“想吃什么就用桌角的菜单，选好食物后付款。不久后，你所要的东西就会送到你的桌面上。”
听了Chars的解释，Kira不知所措地左顾右盼了一阵。他在心里暗自庆幸自己来得比较早，食堂内还没有多少人，而且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对话。
“还有什么问题吗？”看着在窗口前踌躇的少年，厨师问。
“那个，我——”他尴尬地低下头，声音压得又低又轻，“没有钱。”
“没钱你还……”
“等下，我，我想想。”Kira慌张地稳住了方才险些叫嚷出来的Chars，蹙眉思索着该如何解决吃饭的问题。
“……”
一段时间的沉静之后，Chars率先开了口：“他没告诉过你这些吗？”
“没。”他摇头。
厨师做出了“噢”一样的口型轻点了点头，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转过身去，走到厨房的门边，打开了那扇写着『闲人免进』的门。
他站在门口，向Kira招了招手。
“？”
注意到对方动作的他在确认没人注意到这边的状况后，悄悄地溜了过去。
“让你吃白饭，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想那孩子也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嗯。”他应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肚子却发出了不满的反对声。
“就叫你这么饿着也说不过去。”Chars叹息着把他拉进厨房，关上了身后的门，“既然没钱的话，那就用劳力来付账吧。”
“唔？要怎么做？”
“先做点简单的。看到那些被送过来的东西了没？”他伸手指向厨房的一角，对Kira道，“你的工作就是和他们一样，把残食和餐具分开就可以。”
顺着他所指的方向，Kira看到的是三两个站在架子边的人。他们静静地立在有分层的架子旁，等候着不知何时会出现在空位上的桌板。桌板上的物品无非就是一些餐盘及碗筷，有的排布整齐，有的则甚是杂乱，说不定还会滴滴答答地沾着些许菜汁或汤水。
“只，只要分开就可以了么？”
“是的，残羹剩饭倒进那个箱子里。”Chars说着，指了指置于架子边且套着黑色袋子的大塑料箱，“剩余的清洗工作，都由机器来完成，不需要动手。”
“知道了。”他倒是毫不犹豫，了解大概后便立即着手工作起来。
对于早就饿得肚子直叫的Kira来说，午饭的这段时间简直是煎熬。虽说饿肚子这种事在之前可以称之为日常，但在厨房这种守着大量食物的地方饿着肚子工作，他还是第一次。厨房内所充斥的菜香时常能勾走他的魂魄，分散他的注意力。
待到来食堂内吃午饭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已是下午的事了。
“真是为难你了。”身为食堂大厨的Chars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其可以结束工作。
“好饿……”
“这是给你的，吃吧。”看着饿得发蔫的Kira，Chars递过去一份浇好酱汁且肉量十足的饭菜。
“谢谢！”接过食物的他毫不犹豫地狼吞虎咽起来，丝毫不顾餐盘上腾起的微薄热气。
“他今天不在总部吗？”
“嗯，说是有任务，天刚亮就走了。”
“任务？难道是那个……”
“什么？”
“不不不，我在自言自语。”Chars说着，声音渐渐沉了下去。他低下头，神色很是凝重。
吃饱肚子的Kira将餐具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转过身来眨了眨眼。“你看上去好像不太好。”
“我只是在想，如果是那种任务，交给他是不是不太合适。”厨师无奈地叹了口气，按着台面望向窗口外空荡荡的食堂，“怎么说也是个孩子。”
“那种？哪，哪种？”
“我听说最近组织要处理一个老成员。”他转回身，视线有那么一瞬在Kira的脸上停留了一下，继而快速地掠过，“啊，只是听说，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
“老……成员？也就是说，是人类吗？而且还是组织内部的？”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又嘀咕道，“你们……不是同伴吗？为什么还……”
“所以说，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Chars苦笑着说，“也许是我年纪大，听错了。”
“……”
“别去在意那些。倒是你，下次来食堂吃饭可要记得带钱。”
“带，带钱……”Kira为难地把目光移向一侧，吞了口口水。
“有什么问题吗？”
“那个……”同他不敢抬起的头一样，他的声音也压得很低，“钱……都是怎么来的？”
注释：
[1]圆符：即魔族所使用的文字。因看上去很像符咒，且每个字符均被圈定于一个圆的范围内书写而得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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